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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岁月记忆中的民族工作用三只眼看

来源:葫芦丝 时间:2023/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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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6月,我来到地处勐腊县勐捧公社勐润大队曼贺南寨的水利一团三营十一连已近半年了。一天,营部通讯员通知我和倪伟大、何根正、朱春荣到营部开会,说是领导有要事相告!我们4人到了营部后,营教导员和连队指导员沉默片刻,然后以领导对待下属的口吻直奔主题说:“这次派你们四位同志去勐捧公社搞政治边防,也就是民族工作。你们几位是经过营部领导研究决定的。因为你们是工人阶级的后代,根正苗红,希望你们不要辜负领导的信任和期望。由于时间紧,任务重,必须立即出发去勐捧参加政治边防培训”。啊,突如其来的消息,终于等到被领导“重用”的机会,我只感觉仿佛“荣升三级”。

告别了连队的患难兄弟,身上背着背包,心里装着领导的嘱托,我们行走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那时正逢雨季,勐润坝子还没有一条像样的公路,形象的说法是:雨天一脚泥、晴天一身灰。经过大约四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我们来到南腊河摆渡口,只见河中有一条独木舟,船老大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傣族壮汉。每次摆渡只能上七、八个人,我们一上船,船老大就关照,尽量不要走动,否则,船体不稳会倾覆。还好,我们顺利地过了河。

上了岸就是傣族寨子——经傣。穿过寨子再行走半小时的路程,终于到达红哨公社(勐捧公社)政治边防工作接待处。当时那个感觉好像找到了离散的组织,找到了家一样快乐、温馨。接待处的一位负责人把我们带到下榻的房间。这时精神彻底松懈,感到疲惫不堪,匆匆吃了几口饭,回到房间,就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在公社的会议室,由公社的两位领导主持,为我们来自水利一团各连队选派的大约五、六十位知青,召开了培训动员会。在会上,两位公社领导指出,你们是派到我们边疆来搞建设的知识青年,边疆需要你们,边疆各少数民族需要你们!希望你们下到各个寨子后,能和少数民族兄弟打成一片,努力做到同吃、同住、同劳动。

培训就这样开始了,上午公社领导给我们作报告,下午分组讨论。经过几天的学习,大家统一了思想,提高了认识。培训结束那天,我们每个搞政治边防工作的人都表了态:别看我们都是十六、七岁的毛头小伙,可都是“风风雨雨”过来的人。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身体虽未发育完全,但有一颗自认为“成熟”的脑袋,又经历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战斗洗礼”。生在毛泽东时代的青年多么“自豪”,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我们感到无比荣光。我们三营的一位知青代表,在会上发言表决心,他激情高昂地代表三营知青,要求到条件最艰苦的僾尼族山寨去工作。他的豪言壮语得到了公社领导的赏识和肯定,我们被派往边远的僾尼山寨工作。后来听说政治边防工作结束后,他被保送上了工农兵大学。

培训结束会上,一位公社领导作了总结性讲话,要求我们到寨子以后,要搞好阶级成分复查,抓好生产。同时,提高警惕,防止境外敌人里应外合搞破坏,要把边疆的村村寨寨建成保卫祖国的钢铁堡垒……这并不是危言耸听,那时候云南境外确实还盘踞着部分蒋介石的残兵败将,时常在搞破坏活动,骚扰边疆。

经过几天在公社的政治边防培训,我们的思想觉悟有了很大的提高。与其说是培训,倒不如说是一次蓄精养神,调养身心的机会,缓解了几个月以来的疲劳感和饥饿感。在培训期间,伙食比在连队要丰富多啰,早晨稀饭、馒头,中午和晚饭多是三菜一汤,顿顿有荤,大米饭可以敞开肚皮吃,真爽!这在当时,是公社能给我们知青提供的最高的伙食标准。

我们连队几人被分配在僾尼族巴腊大队马巴山老寨和新寨,新寨是从老寨子分离出去的,相距二十几里地。我们连队四个人,两人去了老寨、两人去了新寨。我去了新寨,外加一个十连的老工人阿山,他是普洱人。我们三人在一个僾尼族向导的带领下,沿着原始森林,走进了令人生畏的曲折小路,那些使人毛骨悚然的蚂蟥、蚊虫迎接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总算到了马巴山小新寨。走进寨子,时光仿佛倒退了几千年,在当今世界科技突飞猛进的时代,还能看到这么原生态的原始部落。环顾四周大多数是低矮的茅草房,进屋必须弯着腰,低下头。屋里没有一件现代化的物品,吃饭用的勺、碗、筷子都是就地取材,用竹子做的。屋内有上下台阶,上台阶铺着竹排,是放衣物睡觉的地方,下台阶用石头垒起三个支点用来烧饭,外加一个用竹子编的低矮的小圆桌……。

这个小新寨共有13户60多人,70岁以上老人几乎没有,寨子建在一块高坡地上。僾尼向导介绍着,并把我们引见给本寨的生产队长——拉帝。拉帝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算是这个寨子的“汉族通”,会说一些汉语,有什么语言障碍,他可以帮助翻译。为了今后在寨子里开展工作,互相沟通方便,学会僾尼族语言似乎成了我们必须攻下的第一门“必修课”。

我们三人被安排在一家有竹楼的僾尼族老乡家住下(只有这一家是全寨居住条件最好的),从此过上了和他们同住、同吃、同劳动的生活。我们在寨子里巡视,熟悉环境,了解民情。有几个僾尼族小孩站在远处好奇地看着我们,当我们走近他们时又四处逃散。只有一个小孩站在原地不动,怯生生地望着我们,当我们刚要和他表示亲近,小孩哇地放声大哭,我们越是哄他,他哭得越来劲,弄得我们束手无策,好不尴尬!也许他们从来没见过我们与他们不同的穿着;也许山里孩子没见过世面,怕生;也许他们把我们当“外星人造访”;也许……

僾尼族其实是哈尼族的一个支系。很久以前,僾尼族和傣族是共同生活、劳作在坝子里的。所谓坝子,就是山与山之间既宽阔又平坦的地方。后来两个民族为利益闹纠纷,势单力薄的僾尼族斗不过势力强盛的傣族,只能忍痛割爱,屈居在自然环境恶劣,生产、生活条件极差的深山密林中,直到现在仍然这样生活着。

僾尼族在远古时期,就能歌善舞,能自制乐器:三弦、葫芦丝、芦笙等。他们踏着有节奏的舞步,边吹边舞或边弹边唱。在林间劳作回来的路上,随手摘一片树叶,就能吹起一首悦耳动听的曲子。他们没有本民族的文字,许多美丽动听的故事,只能代代口口相传。僾尼族妇女很勤劳,家务事全包,她们能一边走路一边纺纱,这是一种原始的纺纱法。僾尼族男人除了田间劳作之外,打猎是他们的最爱。很多僾尼人终生没有出过远门,最远就是到勐捧镇上,连勐腊县城都没去过。那时,从勐润到勐捧没有一条像样的公路。贫穷、落后、闭塞、愚昧是巴腊大队的代名词。

我们肩负着“神圣使命”,一颗红心,满腔热情,似乎明天就想让马巴山小新寨旧貌变新颜。于是,我们积极行动起来,刷写标语:“学习大寨好榜样,敢叫边疆换新天”“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提高警惕,保卫边疆”等在那个特殊年代使用的特殊口号。

我们兴建水利,造福一方,组织村民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废除延续几千年刀耕火种的陋习。所谓刀耕火种也就是毁林种田,把好端端一大片生长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原始森林,大树放倒,植被全砍,过一段时间晒干后,再放火烧光作肥料。到了三、四月份种植季节,用铁制茅尖,装置在竹杆的上端,而后茅尖对着土地,一戳一个洞,放几粒旱稻谷种,这需要两人配合作业。待到10月份收割。当年一季,亩产量只有区区2、3百斤。尽管如此,这地第二年就不能再种了,因为田里的肥料不足或水土流失严重,就变成了荒地。这种野蛮的、破坏性的种植,是无知和愚昧造成的悲哀,尤其是亲眼所见,令人扼腕叹息不止。

马巴山小新寨,距中国、老挝边界,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两国边民相互联姻,都有亲戚关系往来,也有贸易交往。极个别的老挝不法分子,在货物里夹带一些毒品,主要是鸦片。每每接到本寨积极分子的举报,我们会立即赶去严肃地制止他们,并示以口头警告,然后驱逐出寨子。随后立即向公社领导汇报。领导指示我们对这些人要严加防范。我不清楚那个年代对这些以身试法的违法分子,怎么没有一个法律制裁呢?放到现在早就严惩不贷了!

根据上级领导下达的工作任务,我们逐一落实。按照工作安排,接下来是搞阶级成分复查。在那个盛行“讲阶级成分,唯家庭出身”的年代,越穷越光荣。这种社会上的“风”也吹到了与世隔绝的小新寨,泛起阵阵“浪花”。

我们深入群众,依靠群众,挨家挨户,问长问短,打探着各家各户的陈年旧事和经济状况,调查的结果,全寨都是些饥寒交迫的无产阶级,是最可依靠的中坚力量,比贫农还贫农的弱势群体。

僾尼族虽然比较贫穷,但他们心底善良,民风淳朴。我在寨子的一年时间里,从没有看到长辈打骂孩子,邻里之间团结友爱,互帮互助,谁家的房子需要整修,全寨人齐帮忙,随叫随到,不计报酬,只管薄汤淡饭一餐足矣。他们还有一个风俗约定,不管谁逮到猎物,见者有份,全寨人共同分享。

僾尼族一日只吃两餐,穿的是自己织的土布缝制的民族服装,大多没有御寒的毛衣,天冷时全家只能围在火塘边取暖。天热时晚上睡觉没有蚊帐,因此,他们生疟疾的人之多、死亡率之高。十分惊人。据说解放前还要高,高寿的人几乎没有。

寨子里有几十个到了上学年龄的孩子,但没有教书育人的老师,我很为他们担忧。我曾经想为本寨子的育龄儿童贡献自己浅薄的知识,对他们进行文化教育。这个想法找公社有关领导沟通过,他们表示:“你的想法很好,我们会研究的!”以后就没有了下文。

时光任茬,流年如水。一晃46年过去了,国家的日益强大和党的惠民政策的普照,想必僾尼兄弟的日子肯定今非昔比。历史在发展,时代在进步,愿党的民族政策的阳光,永远照耀着他们,温暖着他们!

作者:夏新胜

来源:知青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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