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泰州陆泉根57岁
家里很久听不到美妙的葫芦丝声了。两个葫芦丝成了一对闷葫芦,一声不响地挂在墙边。
葫芦丝的主人是我的女儿。女儿读大学一年级时打算利用课余时间学个小乐器,征求我意见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说:葫芦丝。
说不出理由,或许,我有一种葫芦丝情结吧。在泰州金田路,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外地汉子,一身少数民族装扮,身上背满了大大小小的葫芦丝。汉子娴熟地吹着葫芦丝,悠扬绵长,一会儿《婚誓》,一会儿《月光下的凤尾竹》。我掏出八十块买下了一个。葫芦丝是家庭手工产品,还算精致。汉子说,这是他自己做的。汉子简单介绍完葫芦丝的常识,我心领神会。但回到家,鼓捣了好半天也没有摸到窍门。最后,冷落多时的葫芦丝被亲戚家的孩子拿走,做了玩具。不过,至今,汉子演奏的美妙音乐一直在我的耳边飘荡。
女儿还算尊重我这个父亲,学起了葫芦丝,而且进步很快。树大招风,葫芦丝的声音给女儿引来了第一个“徒弟”——女儿的表弟。这位表弟从自己的姑姑那里弄来一个葫芦丝,缠着表姐,死活要学。两串葡萄,算是拜师的礼品了。在师傅的指导下,徒弟的小脸憋得通红,终于吹出了声响。师傅不慌不忙地指点:从基础教起,熟悉每一个音,练好每一个音。慢慢地,徒弟知难而退,想溜之大吉。师傅不答应,猛地发飙:不行,站一边去!看着师傅虎着脸的样子,徒弟乖乖站在旁边,毕恭毕敬。严师出高徒,没几天,徒弟居然在我面前完整地吹起了《卖报歌》,小脑袋晃悠得有模有样。
女儿学的是师范专业,大四便开始忙着找工作,葫芦丝自此挂在了墙上,再也没有取下来过。还好,结局是圆满的,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我开始畅想女儿工作时的情景了:白天教书授课,晚上回来奏乐娱心。然而,我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幼稚。工作后,女儿比起大四的时候更繁忙了。
直到前几天,女儿把挂着的葫芦丝取了下来,拭擦一番。我有些诧异,问之,原来是女儿大学时的闺蜜要结婚,婚礼现场可能要安排女儿表演才艺,她想来一首葫芦丝。
我笑笑,建议她吹《婚誓》,心里面却替女儿担心: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搁置了这么久,还能吹好吗?
本文来源:快乐老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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